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盏未熄灭的灯。他想起大江市刘金水发来的视频，养老院的老人们围着电视欢呼，忽然觉得，所有的奔波都有了意义。

“周部长，”王海涛递过热豆浆，“您连夜审讯，先垫垫肚子。回京城的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两点起飞。”

豆浆的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周志高想起女儿最爱喝的甜豆浆。他离开京城已数月，办公桌上还摆着临走前女儿画的全家福，画里的他戴着大盖帽，像个威风凛凛的侠客。

“中田市的后续整改，要抓住两点，”周志高靠在车门上，看着晨雾渐渐散去，“一是建立权力清单公示制度，二是开通群众实名举报绿色通道。记住，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

王海涛用力点头，想起周志高在中田市法院推行的“案件公开系统”——如今每个案件的庭审视频、判决书都能在网上查到，就像大江市养老院的“阳光公示”，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

下午，周志高走进中田市职业学院。黎子贤站在图书馆前，手里捧着李梦瑶的遗物——一个贴满卡通贴纸的笔记本。看到周志高，男孩红着眼圈递过本子：“周部长，这是梦瑶留给我的，她说等毕业就结婚。”

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电影票根，日期是李梦瑶遇害前三天。周志高想起审讯室里明老板扭曲的面孔，忽然明白，摧毁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最残忍的，是用权力碾碎普通人对未来的憧憬。

“好好活下去，”周志高拍了拍黎子贤的肩膀，“替她看看这个被净化的世界。”

飞机冲上云霄时，中田市的轮廓逐渐缩小成棋盘。周志高望着窗外的云层，想起在中田市河道边，王大叔说的“女娃脖子上有淤痕”，想起老贺被救时嘶哑的哭喊。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只要有人像愚公移山般坚持，终能吹散阴霾。

手机响起，是妻子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女儿的照片——小姑娘穿着新裙子，举着满分试卷，旁边写着：“爸爸什么时候回家？我给你留了草莓蛋糕。”

周志高的嘴角扬起笑意，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他也想老婆刘晓雅和女儿周洛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