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来者就是客的原则耐着性子没有阻拦;更多的人还是饶有兴致地套着兰望的口风,问他各种各样的“医学问题”,譬如背一段《汤药歌》(类似原位面的《汤头歌》,兰望早就从玉简里学会并且背的滚瓜烂熟了)、讲讲药性药理、说说针灸方法什么的,兰望也都本着与人为善的精神一一对答如流。
日复一日,我们的穿越者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周围的人们都在逗着自己取乐,就是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来让他看病的!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和那个大妈的一次对话竟然变成了爆炸营销、网络炒作!
不过我们的穿越者就算是再笨也能想明白:医生越老越值钱,谁敢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来给自己看病?富人再富、穷人再穷,都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更何况兰望没有正经的医道出身,门前的广告口气又那么狂,患者看一眼都能生出不信任感。逗一逗乐可以,真要望闻问切,众人还是敬谢不敏了!
兰丰山早就注意到了这种情况,非得派人来暗中保护兰望,兰望也只能接受。不过兰家父母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有一天,有两个破衣烂衫但却鼻孔朝天的小混混夹在人堆里来到了医馆门口,不由分说就冲门板上泼了一桶狗血,还往门口倒了一大坨恶臭熏天的五谷轮回之物。围观群众们看此情景一哄而散,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还留下来偷偷看热闹。
几个小混混儿趾高气昂,说这江宁街是他们“白虎帮”的“虎哥”罩着的,想在这儿开医馆,必须交保护费!
保护费是不可能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交的,只能靠打打斗斗勉强维持一下生活的样子。两个地痞流氓一个被卸掉了右臂和左手,一个被打碎了两块膝盖骨,兰大少爷还按着其中一个的头让他把那五谷轮回之物都吃了个干净,又揪住另一个让他把门上的狗血也给舔干净了。
自此之后,兰氏医馆门前又恢复了平静。这回是彻底清静了,医馆门可罗雀,兰丰山和武兰氏夫妇再也不需要担心兰望的安全了。吃瓜群众们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觉得无趣—人们奇怪的好奇心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新鲜感过了之后便会觉得索然无味。大多数看热闹的人也都有事情操持、有一大家子要养,哪里能来医馆门前天天看热闹呢!江宁街和贵阳街上于是就只剩下低低的窃窃私语,传说着街口医馆里那不会看病却会打人的十岁小孩。
日子就这样转了一个圈儿,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兰望倒也乐得清闲,继续该干嘛干嘛;这样的悠闲日子他还没有享受够呢!
不过,居安思危的道理穿越者还是懂的。有人要杀他、自己双腿的残疾以及父亲母亲只字不提的关于家里的某些事情,都好像悬在兰望头顶上的剑一般。医馆开张有半年多,除了修理了两个小混混、得罪了一个不知道是哪路货色的“虎哥”之外,前雇佣兵什么信息也没收集到,什么人脉也没积累起来!
兰望不打算就这么窝在这一方天地里自己玩泥巴。想要获得更多资源和机会,他就必须跳出目前的这个小圈子。虽然便宜爸妈还是禁止他在阳关镇到处乱跑,不过兰望还是通过软磨硬泡抓住了几个随仆役侍从出城下乡管理产业或是去城内市集购物的机会,仔细地察看了一下这个新世界的人文风貌。
本来兰望已经要放弃医馆这条路直接开辟第二战场去赚第一桶金了,可是在进行完简单的社会考察之后,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把我们的穿越客打回了原形。兰望把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穿越神器和能够赚钱的渠道全都列举了一遍,发现全都行不通:油灯、火柴、肥皂、玻璃、镜子、香水、粉笔、明黄色和紫色染料、高纯度蒸馏酒、四轮马车林林总总几十种“穿越神器”,在这个位面都已经存在了,其中有好几种甚至已经非常大众化,贩卖他们或许仍然有利可图,但是绝对没有暴利。想要做这样的小买卖而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