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的辕车上又传来一个细细软软的声响:“香角,咋啦?”
“小姐,你身体恰好,先坐着,婢子出去瞧瞧。”又一个声响道。
随着那声响,辕车竹帘给掀开,跳下来一个身穿水绿色袄衫丫环样子的少女。
那少女显而易见跟游香角非常熟稔了,下来后有一些不大开心的瞧了游香角一眼,又看向胡禄宗,眼神里满当当全都是警觉:“到底咋一回事儿?”
游香角甩了甩手一笑,声响娇俏异常:“没事儿,这小哥问我名儿呢。”
胡禄宗没留意,可丫环却是瞧的清晰,游香角的手掌指里头几点银光闪过,显而易见指头里头夹着金针,防着胡禄宗呢。
丫环轻轻蹙了下眉角。
这蛮荒之地养出来的娘子,即使是圣医的孙女儿,那亦是个没礼数的。在这日子脚下,即使是碰见了登徒子,那也自有律法制裁,哪儿有这样毛毛噌噌便出手伤人的,真真是个野蛮人。
胡禄宗见游香角笑的娇俏又纯真,虽气质有一些莽疏,却是自有一缕朴实烂漫之意,他心里边痒痒的,忙附随道:“没事儿,自然而然是没事儿……虽说你们适才撞了下我们家的辕车,可这老话讲的好呀,不撞不相识呀,道上这样多辕车,可独独便咱二家的辕车相撞,可见此是天公爷给的缘分……”
胡禄宗混迹市井,讲话全都一套一套的,油嘴滑舌异常。
游香角听着有意思,更是呵呵笑出。
丫环的脸却是青了。
她们伯府虽没落了,可她们家娘子咋亦是正经伯府的嫡小姐,谁跟这市井无赖一般人有天公爷给的缘分?
要说缘分,也仅有那一名爷,才配跟她们家小姐有一丝缘分……
丫环这般恨恨的寻思着,眼刀便剐了胡禄宗一眼,柳眉倒竖:“哪儿来的登徒子,这般败坏娘子家的名誉!”
胡禄宗刚从帝都中头祁山郡公府出来,特别腻歪那一些大户人家凛冽不可侵犯的模样,瞧见丫环这副装模作样的呵斥他,心里边不要提多反感了;再加之,刚认识的那小美人儿还在张着一对杏目看着他,他咋亦是不可以在美人儿跟前跌分子罢?
胡禄宗便往地下呸了下。
丫环脸青的更厉害了,一根削葱一般手掌指战抖着指着胡禄宗:“你,你……”
身为伯府小姐边儿上的丫环,她哪儿见着过这般市井无赖,当着娘子面便往地下呸一口的?!
这等举动后边显出的不屑和傲慢,要丫环羞忿的险些要闭目晕过去。
胡禄宗见丫环这副样子,反而更兴奋了,好像那高高在上的胡春姐在他跟前给他气成了这副样子,他向前几步,打开那丫环的手掌指,趾高气扬的骂道:“你啥你!死丫头片子,你在爷跟前摆啥架子!你晓得爷是谁么?!我跟你说,你晓得祁山郡公府么?!祁山郡公府现下最为最为的脸的那几个,那是我侄儿!爷是她们叔叔!”
丫环瞠大了眼。
胡禄宗见她这般反应,觉得她怕了,更是的意洋洋,他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游香角:“晓得爷是啥人,怕了罢!跟你说,爷可是有身分的!”
游香角新奇的张大了眼瞧着胡禄宗。
而在这时,辕车车帘掀开了,现出一张娇柔温婉的少女面颜。
胡禄宗本来还想洋洋的意的再谈几句,结果一见那辕车中现出来的少女面颜,讶异的险些咬掉自己舌头,话全都不会讲了。
要说游香角长的像是野外生机勃勃又满是日光纯真之美的野菊花,这少女,便像是山谷里头长着的那白色幽兰。
胡禄宗眼全都直了。
丫环有一些急了,忿恨的瞠了胡禄宗一眼,忙跑回去:“小姐,你咋出来了,外边这般冷……”
那少女轻声道:“不碍事儿。”
她面色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