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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这样看着他祸国殃民吗?"林恂突然拍案而起,案几上的烛火剧烈晃动,在他坚毅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诸葛恪、孙英、桓虑哪个不是国之栋梁?却都死在他手上!"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宁愿一死,也不愿再看到这个奸贼继续荼毒江东!"
孙仪深吸一口气,目光在两位同僚脸上扫过。他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无回头之路。"明日蜀使来访,孙峻必在清凉殿设宴。"他压低声音,手指蘸了茶水,在案几上画出简略的地图,"届时禁卫军注意力都在前殿,我们从西侧偏门..."
密谋的声音越来越低,三颗头颅几乎凑到了一起。烛火忽然爆出一个灯花,张怡吓得浑身一抖,差点从席上跳起来。
"张大人,你这般胆怯,如何成事?"林恂皱眉道。
张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非是胆怯,只是...只是想到家中幼子..."
孙仪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成之后,你就是救国功臣,子孙后代都会以你为荣。"他的声音坚定,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忧虑。他何尝不明白,这几乎是一场必死的赌博。
窗外,一片树叶被风吹落,轻轻拍打在窗棂上。三人同时噤声,警惕地望向窗外。确认无人后,孙仪才继续道:"记住,明日申时三刻,各自带心腹十人..."
密议结束,张怡和林恂悄悄离去。孙仪独自站在廊下,望着漆黑的夜空。一颗流星划过,转瞬即逝。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孙氏子孙,当以社稷为重。"一滴泪水无声滑落,他抬手擦去,转身回屋。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将军府的厨娘早已将他们的密会报告给了孙峻的心腹。那厨娘躲在暗处,将三人的一言一行都记在心里,此刻正匆匆赶往大将军府。
当夜,孙峻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听到密报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孙仪?就凭他也想翻天?"他随手将密报扔进炭盆,看着火舌将其吞噬,"传令下去,包围孙仪府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子时刚过,孙仪正在灯下擦拭佩剑,忽然听到府外一阵骚动。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到窗前,掀开一角窗帘——外面火光冲天,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大人!快走!"家仆惊慌失措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孙峻的亲兵包围了府邸,前门后门都被堵死了!"
孙仪的手紧紧握住剑柄,指节发白。他早该想到的,孙峻在建业城布满了眼线。"走?还能走到哪去?"他苦笑一声,目光扫过书房——这里每一本书、每一幅画都承载着他半生的记忆。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照进了院子。孙仪深吸一口气,拔出佩剑。冰冷的剑刃映出他决绝的面容。"告诉夫人和孩子们...我对不起他们。"话音未落,剑锋一转,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襟。
家仆跪地痛哭,却听见门外士兵的脚步声已经逼近。他擦干眼泪,迅速将孙仪的尸体扶到案前,摆成伏案而眠的姿势,然后从后窗翻出,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张怡的府邸也被团团围住。他穿着睡衣被拖出卧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饶命啊!我是被孙仪胁迫的!"他涕泪横流,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我愿意指认同谋,只求大将军开恩!"
士兵们鄙夷地看着这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官员,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上囚车。
林恂的情况则截然不同。当士兵破门而入时,他早已穿戴整齐,端坐在正厅。"来得正好。"他冷笑道,主动伸出双手,"带我去见孙峻那个奸贼!"
士兵们面面相觑,竟被他气势所慑,不敢轻举妄动。领头的校尉咽了口唾沫:"林大人,请吧。"
次日清晨,建业城的刑场上挤满了被驱赶来的百姓。张怡和林恂被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