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巧了,这种凝滞时刻,时望轩好似一点没察觉到萧玉书的异样,不仅没有眼色,反倒还好奇问道。
这萧玉书怎么可能再重复一遍,当即冷道:“没有。”
“没有?”
时望轩发出疑问的调调,垂眸思索了下,随后抬眼指着萧玉书了然道:“哦,你方才骂人了。”
仿佛是做了坏事后又被人当众揭开了遮掩,萧玉书立刻红着脸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你听错了!”
然而时望轩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凉凉道:“你骂人,还骗人。”
“胡说八道!”萧玉书气急败坏道,“你给我滚出去!”
时望轩轻飘飘道:“哦,你好凶喔。”
萧玉书气到呼吸都在颤抖:“你、你......”
不知道为什么,
萧玉书总觉得这人每一句话都散发着浓浓的......
......贱!
贱嗖嗖的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抡其一顿。
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管束又让萧玉书不得不憋着火,艰难保持着最后的沉着理智跟眼前这个陌生人讲该死的道理。
他沉声道:“你现在要是从我家出去,我不把你怎么样,但你要是还不走,我就......”
“找人抓我?”
面前一直无所畏惧的少年攸地挑眉,腔调打弯儿道:“省省吧,这个地方就你自己一个人,你还想对付我?”
只听时望轩缓缓道:“这个时候会有人帮你吗?”
吧嗒,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一直绷紧的弦断了,
应该是理智,
不太确定。
但眼前少年浓浓的嘲弄意味的确冲昏了萧玉书的头脑,把仅剩不多的冷静搅得一塌糊涂。
没错,
现在这个家,这个偌大低奢的家里,确实就剩下了萧玉书一个人,
是孤立无援,是无人问津,是独自影怜,
眼下的情况,若是面前这个闯进家里的陌生人真想做点什么,萧玉书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对方,
可是,
是萧玉书自己想一个人的吗?
谁会在这个除夕夜里管管成绩下滑、神情阴郁的少年呢?
不会有人了,
最起码现在萧玉书觉得没人会管自己,
所以他站在二楼敞开的窗户边,不打开引人注目的灯,整个人隐没在不起眼的阴暗中才会突然萌生跳下去一了百了的极端想法。
跳吧,
反正不会有人看见,
死吧,
反正不会有人在乎。
萧玉书的过去为了萧凛这个严父的期望而活,现在为了弟弟妹妹的日后而咬牙硬撑,可是直到今年除夕的烟花在黑夜绽开,绚烂光芒照进这个压抑的房间时,他才恍然明悟,
自己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可却活得像个被提线的傀儡。
这有什么意思呢?
父亲也好,弟妹也罢,
萧玉书对他们慷慨久了,久到也想自私一回,想结束这一切,想不管不顾的闭上眼再也不看十年如一日的枯燥世界,
故此这个没了生念的青春少年有了寻死轻生的念头,
可这个死气沉沉的念头刚要付诸行动,就被擅闯者给打断,被对方逼的张嘴破了礼数素养,
不仅如此,这人居然还嘲笑萧玉书自己一个人,
嘲笑他的形单影只,嘲笑他的孑然一身,
嘲笑他在这个本该团团圆圆热闹非凡的大年三十就自己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内,凿壁偷光似的躲在阴暗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