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
庞德公不卑不亢,声音沉稳:“治国理政,根基在于人才。”
“若无学识渊博、道德高尚之士孜孜不倦,授业解惑,朝廷又何以源源不断获得德才兼备的官员辅政?此乃百年大计,非朝夕之功。”
刘容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颔首:“先生言之有理,是朕……唐突了。”
“朕所求者,乃一可行之国策,望诸位不吝赐教,解朕心中之惑。”
这时,宋忠拱手道:“陛下,我等虽读万卷书,却从未亲身治理州县,对各地民情、吏治、赋税、军屯等具体情状,远不如朝中诸位久历实务的大员熟悉。”
“陛下舍近而求远,恐非明智之举。”
这话说得委婉,却点明了他们这些“理论派”的局限。
刘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殿内温度仿佛骤降几分。
“那依诸公之见,朕今日是求不得了?”
她的声音里已带上了一丝冷意。
诸葛亮、庞统等人眼中精光闪动,显然胸有丘壑,跃跃欲试。
但为首的司马徽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
诸位年轻俊杰见老师如此,也不敢贸然出头。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堂堂大汉天子,放下身段亲临荆州求取治国方略,竟遭遇如此冷场,无人应答!
这无声的场面,比任何激烈的辩驳更让刘容感到难堪与愤怒。
一直沉默的司马徽终于抬起了眼皮,目光平和地看向御座上的女帝,轻声问道:“陛下近日……可是龙体欠安?”
刘容蹙眉,不明所以:“朕身体康健,并无不适。”
司马徽又问:“陛下游幸天下,巡幸益州、荆州,可是心中郁结,有所不悦?”
刘容耐着性子:“朕心甚悦,并无郁结。”
司马徽这才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如此甚好。陛下欲求国策,我等皆有良策献上。”
“然则,欲行良策,陛下需先明君之道。”
“陛下可愿每日鸡鸣即起,披星阅卷,直至子时过后方能安寝?夙兴夜寐,案牍劳形,无有懈怠?”
刘容急于得到答案,不假思索地应道:“为治国安民,朕有何不愿?允了!”
“好!”司马徽抚掌。
“陛下金口玉言!既如此,请陛下今夜便移驾偏殿,聆听诸君讲法论道,共议国是!”
……
刘容万万没想到,她的一句“愿意”,开启了她帝王生涯中最为最为痛苦的日子。
当天夜里,偏殿灯火通明。
堆积如山的竹简被内侍搬入,司马徽、宋忠、庞德公打头。
诸葛亮、庞统、徐庶紧随其后,韩嵩、石韬、孟建、崔州平、刘廙、向朗、尹默、李仁……荆州名士几乎全员到齐。
众人奋笔疾书,引经据典,从上古三代之治讲到春秋战国纷争,从儒家仁政说到法家严刑。
从黄老无为论及墨家兼爱,更兼天文地理、水利农桑、兵制赋税、吏治考课……
恨不得将胸中所学、毕生所思,尽数倾注于笔端,呈于御前。
刘容起初还强打精神,认真翻阅。
然而竹简上的文字艰深晦涩,论述纵横捭阖,一卷未完,困意已如潮水般涌来。
待到子时(23点-1点),她已是头昏脑涨,眼皮重若千钧。
司马徽这才“体贴”地告退,允她歇息。
然而,仅仅三个时辰后,鸡鸣声初起(约凌晨3-5点),偏殿外便响起了内侍恭敬却不容拒绝的通传声。
“陛下,司马先生等已在殿外等候,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请陛下起身听讲!”
刘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