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他的胳膊,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
进的门内,马上看到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团领衫,腰束银钑花革带,足穿皂靴,团领衫的前胸还装饰有白鹇补子的官员,正四平八稳坐在那里,笑眯眯的打量着他。
“下官,童福山(魏为扬)(王兴洲),见过府台!”
“好,好,不必多礼,快快坐下说话!”
栾有德笑呵呵的捋了一把胡须,视线停留在童福山身上:
“早闻童通判一表人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老夫得知童通判要来太平赴任,可是欢喜的几夜都睡不好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童福山笑眯眯的欠身致谢,连说过奖,心里却不由得冷笑,你这怕不是高兴的睡不着,是担心的睡不着吧?
不过现在的童福山,早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始终笑眯眯的虚与委蛇。
客套寒暄过后,栾有德话锋一转,立即转到对童福山的安排上。
“童通判,一路舟车劳顿,需不需要先歇息些日子,再过问公务?”
童福山笑道:“下官孤身一人,心无挂牵,既食朝廷俸禄,倒也不好偷懒。”
“是啊”,栾有德忍不住嗟叹:“你我身为百姓父母官,每日行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察酿成灾祸,可知我等一言之差,就能轻易让一家百姓身受灾祸!”
“人常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虽是笑谈,可本官每每闻之,却又不得不加倍小心,如履薄冰,诸君还望共勉。”
几人一起躬身:“府台教训的是,下官受教。”
“很好”,栾有德点点头:“魏同知,这些日子通判衙的差事你一直兼着,如今童通判来了,倒也能轻松些许,剩下的事就你二人交割吧,本官公务繁忙,就不奉陪了。”
“府台慢走。”
童福山本以为自己交割没那么简单,太平府里的人未必愿意放权给他。
可没想到栾有德刚走,魏为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交割起来。
“童通判,这段日子大部分乡县的粮税,本官俱已缴齐,现在就剩武陵乡、三吴乡这几个乡的催缴粮税尚未缴齐。”
“这边还有一件急案”,说着又递过一份红漆公文:
“太平府配合大胜关、秣陵关联合围剿水匪一事已刻不容缓,再过几月就要入冬,贼人很可能趁冬前作案,此事很急,大胜关已催了很多次。”
童福山慢慢接过,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家伙比自己想的难对付啊。
催缴粮税的事不用想就知道绝对很麻烦,但凡这个粮税好收,也不会拖到现在,绝对是个耗时耗力的活儿。
剿匪就更不用提了,那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完的。
看来,这些家伙不仅想拿这两件案子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甚至一个不好,他就得被拖死在这两件案子上啊。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