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祖师尧形象地用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耗子闻到香油味儿来了,只要沾上那么一点点儿,保管它肠穿肚烂,跑不出三步就得蹬腿儿瞪眼!家里发现有耗子窝的,你听我的!买上这么一包,嘿嘿,不管它是大的小的,公的母的,保管“连锅端”,一个都莫想跑脱!
今日今时,买一包送一包。平时一包钱,今日得两包,划算不划算,你自个儿心里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啰哦!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我还在想着怎么跟祖师尧交流的时候,就听到老妈对着祖师尧说道:先给我们来五包吧!
要得!祖师尧似乎表现得非常高兴,他弯下腰,伸手在挑子里取着药。
他的身体转动间,带着一种明显的迟滞和不协调,一只手撑着膝盖,动作缓慢,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牙关似乎也在暗暗咬着劲儿,像是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硬撑着。
很快,在祖师尧舌灿莲花的攻势和“买一送一”的诱惑下,老妈爽快地掏了五块钱,手里一下子攥了十个鼓鼓囊囊的粗黄纸药包。心满意足地掂量着这“战利品”,转身对着大姐招呼道:走了走了,我们回去了!
哎!大姐答应了一声,抱着宝宝,赶紧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围着祖师尧七嘴八舌地问着,我明明就站在他跟前,却被裹在人堆里动弹不得,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起老鼠运金子的事吧?!
祖师尧也像是没瞧见我似的,只顾着跟人推销他的老鼠药,那股子热络劲儿,仿佛生怕少赚了一分钱。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等他忙完了再问,“狗蛋” 不知道怎么的,从人群外也挤了进来。
“汪汪!”它刚钻进人群,就突兀地抬着头朝祖师尧吠叫了两声。
哦唷!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把几个围观的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两旁让了让。
祖师尧忽然扬声喝道:这是哪家的狗?!
“汪汪!”“狗蛋”似乎对他这反应有些奇怪,又汪汪叫了两声。
我赶紧举了下手,试探着应道:我家的。
牵起走牵起走!祖师尧语气带着点不耐烦,说道:我这药毒性重,家畜沾不得!
说话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飞快地朝我瞟了一眼,跟着伸手就把住我的肩膀,硬生生将我的身子转了个向。
他不动声色地在我身后轻轻一推,就在那一瞬间,我右手手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个小小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他眼皮都没多抬一下,转身又堆起满脸市侩又热络的笑,对着旁边一个正探头探脑的老头扬高了嗓门:大爷!您家头有耗子不?!多不多?!多?!那可得多备几包了!我这药啊,撒下去——。
祖师尧的表情看起来,仿佛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交集,不过是我的错觉。
感到自己手心里忽然多了个东西,似乎是个纸团,我的心微微一颤,赶紧招呼着“狗蛋”挤出了人群。
回头望去,祖师尧被人群簇拥着,忙得不亦乐乎,压根儿没有再搭理我的意思。
我手心里捏着纸团,看着他淹没在人群里的背影,心里像有千百只猫爪在抓挠。我还有无数的疑问没有得到答案,可眼前这乱哄哄的场面,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肆儿!大姐的声音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她站在小卖部门口,正皱着眉头看着我,喊道:别看了!回家了!磨蹭什么呢!
哦,来了。我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再次看了祖师尧一眼,这才回到了屋里。
刚踏进小卖部的门槛,我立刻摊开手心一看——果然!一个揉得皱巴巴、土黄色的纸团静静躺在掌心,那颜色,跟包老鼠药的纸一模一样,看得我心尖一颤!
趁着柜台后的大姐没注意,我飞快地把纸团展开一看。粗糙的纸面上,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