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哭喊声。直到半个多时辰之后,脸色犹自潮红的梁师磐,才在外间急切的通报声中,被唤了出来;就见到了自己的原配之选,人称小韦氏的世妃。
“夫人至此,欲意如何?”然而,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问道:容貌精致而清颜雍容的世妃,却是平静的回答道:“只为向君上求一个恩德,”“恩德?”梁师磐不由一愣,随即又变成不齿冷笑:“韦氏倒是消息灵通!”
“还请君上明鉴,东府十郎行事无端,合该受此罪责。”世妃韦氏似无所觉的微微颔首道:“臣妾识人不明,亦是难辞其咎,还请君上责罚才是……然而,东府一门出自扶政之家,未必牵涉其中,还请君上念及过往,详做甄别稍加宽放。”
“……就这些么?”然而,梁师磐却是有些意外的,打量着自己这位世妃,似乎有些看不懂对方了。然后,就见世妃韦氏上前一步,郑重行礼道:“臣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君上若有可能,赐大妃一个体面,莫要使其折辱卑下之手。”
“你呀!”听到这句话,梁师磐心中不由腾起一股怒气;却皮笑肉不笑的冷冷道:“大小韦氏虽同出城南杜陵,但自先祖梁公奠定诸国封土起始,就已经各自分家对立了数代,更有朝堂立场和和政见的纷争;怎么就突然就顾念起亲缘了?”
“更何况,这些年以来,那位大妃在右宫聚集朋党羽翼,罗织罪证,攻吁、构陷予的臣下门人,一心想要废除予的嗣君之位,行那更立之事;又叫予何以自处?你身后的京兆小韦房,又何尝为予,提供过多少助力?反倒辜负了予的提携。”
“君上!臣妾所言,并非出自家门之私,而是源自宗家的伦教。”世妃再度恳请道,“无论如何,大妃也是您名正言顺的主母,朝廷册封的公室之后;若因此有个不幸中的万一,妨害的只会是世人眼中的嗣君,乃至南海公室的体面啊!”
“住口!”这一刻,梁师磐也大光其火的言辞厉色道:“她暗中勾连国老,策划内外,谋害和煎迫予于绝境时,怎么就不计较嗣君和公室的体面了。此刻事败反噬,反倒要予讲究体面,可真是个好算计!你究竟是予的世妃,还是韦氏之女!”
听到这句话,世妃韦氏不由愣住了,姣好的容颜上也闪现过,惊骇、错愕和黯然的诸般颜色;然而,梁师磐却不再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世妃有疾在身,且送回宫中修养,且为主父祈福;从此刻开始,非予手令不得滋扰,违者严惩不贷!”
然而,在打发走这位世妃之后,梁师磐又紧紧按住,突突直跳的额头;之前好容易宣泄出去的性质,有变成了满腹烦乱与盘算。他身为南海嗣君的名分大义,在这些年为他了积攒了,不少潜在的影响力和人望,这也是他决意封城发难的底气。
因此,在他重新在前朝露面之后,很快就获得了在外臣属/党羽们的响应,迅速掌握和裹挟了广府内的局势。除了国老一党的逆贼之外;三管四领中其他的几位重臣、公族的元老长辈;虽然未曾明面上的表态,但也没出头妨碍和阻止这就足以。
毕竟,他才是主父大王委任的广府监守,代行日常庶务巨细的听政嗣君。只要没有来自上京朝廷的明旨,或是主父大王的公开表态;他就拥有名正言顺的行事权宜,哪怕再激进和逾越一些的行事,也有大量的臣下、官属和将校,习惯遵从之。
但他此刻最为烦恼和忧虑的,主要还有远忧近率两件事情。远忧就是身在温泉行苑,却情况不明的主父大王,及其事后可能表现出来的态度。以嗣君凌迫主母/大妃,始终是件骇人听闻的恶事;所以就算要以绝后患,也不能明目张胆死在手中。
近虑则是广府之内的各路人马,作为朝廷在本地的统治象征和势力延伸,无论是广州/岭东大都督府,还是广州府尹,或又是两岭道的三司四使,盐铁市舶,漕营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