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通蛮的戏码,难道不是要薛大将军趁机整治了拓跋氏?”
“蛮族都通了。”卫蔷抬起头,皱着眉,“韦老为何以为拓跋氏会束手就擒?他们又不是真的羊。”
韦衍坐在椅上,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了,卫蔷借兵给薛大将军,怎么他也以为定远公是为了平息事端?
这可是卫蔷!?
“元帅啊……”韦衍一叹,“下次您可别在老朽吃栗子的时候说这等大事了,老朽还想多活两年,好得见你一统天下的那一天。”
“好。”卫蔷点点头,“吃松子。”
薛重忙了几日,总算将将稳住了统万城里的羌人各部,这又想起了裴道真,请他赴自己与羌人八部之宴。
这也许是后世史书上永远说不清楚的一日。
因为,就连自认为是策划者的裴道真,在事后都说不出清楚这一日的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这一日所发生的诸多事端,到底意味着什么。
首先,是薛重的酒中有毒,幸好酒液洒在了银筷上,他才逃过一劫。
薛重立时就让人围住了全场。
随后,有两支冷箭先后射向了裴道真和薛重,两箭都射偏了。
薛惊河当即去拿人,摘了那人帽子,大喊一声:“这不是羌人!”
羌人拓跋部首领当即拔刀杀向薛重,薛重奋起抵抗,前一刻还是宾主尽欢的筵席,立刻成了杀场。
裴道真被崔铁山护送着后撤。
这时,场中第三支箭再次射向薛重,薛重侥幸躲过,却被羌人趁机砍了一刀。
与此同时,五千精兵包围了统万城羌人聚居之地。
拓跋践侄孙拓跋昌带兵反抗。
战火从统万城中烧向四方。
灵州羌兵哗变。
薛重下手书令绥州城下的一万多精兵回防西北。
后方少了掣肘,叛军一鼓作气夺下了整个绛州,直逼晋州。
十二月十六日,叛军夺下晋州。
十二月二十日,叛军南下,剑指洛阳。
河阳节度、昭义节度出兵南下抵挡,皆未敌叛军。
同光七年的最后几日似乎格外的冷。
让人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个冬天结束,大梁失去了长安。
洛阳城下,五万禁军誓死守卫东都。
洛阳城中,圣人的执笔的手仿佛被冻伤了。
同州八年正月初一,镇国定远公被诏令南下出兵平叛。
接到圣旨的时候,卫蔷正在家中瘫着,这个冬天有些冷,她着凉了,又是发烧,又是咳痰,年都没有好好过。
“着令镇国定远公、北疆五地都统卫臻为洛阳防御使……”
“咳咳?”
烧得迷迷糊糊的定远公缩在床上,轻声说:
“圣人召卫臻,与我这定远公家大娘子卫蔷,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