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事,袁中郎办的不错···”
只见袁盎一板一眼的作答道:“陛下谬赞,为君分忧,乃人臣本分···”
看着袁盎如此作态,刘弘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满意的笑着,刘弘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
“去岁,御史大夫、廷尉曾联袂举荐一大才,名贾谊;此便乃贾生之策论。”
经过汉怀帝刘恭的诞生,以及刘弘加冠之礼的结束,刘弘地法统,算是被疏离清晰。
接下来要做的,自然就是为王朝的法统建立起辩证体系。
如:汉室究竟是继承了秦的法统,还是周的法统?
这件事,对于汉室同样具有举足轻重的重要性。
而这个问题的最优解,刘弘早就已经得到,并在片刻之前,递到了袁盎手中。
随着御辇驶入司马门,袁盎那低沉的诵读声,也将那篇绝世之策论重现在了刘弘脑海之中。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而赂秦···”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
诵读到这里,袁盎的语调中突然带上了些许心虚。
略有些诧异的抬起头,见刘弘只淡笑着示意自己读下去之后,袁盎才将注意力重新移回手中竹简之上。
“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读到这里,袁盎已经清晰地认知到,手中拿着的,究竟是什么性质的策论了。
——以前朝之失,指今朝之举的皇命论!
“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
“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将整个上篇诵读完,袁盎并没有赶忙继续看下去,而是将竹简稍合起,闭上眼晴,吸收着方才所看到的内容。
再看下去,袁盎的面色逐渐庄严起来;原本略有些刻意的严肃目光,在此刻却逐渐转变为炙热,以及虔诚!
“秦灭周祀,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养四海····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虽有狡害之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弭矣···”
“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之宫···故先王者,见终始不变,知存亡之由···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于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过也···”
将中篇也看完,袁盎已顾不得维持面上恭敬,只迫切的望向下篇。
“秦并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缮津关,据险塞,修甲兵而守之;然陈涉以戍卒散乱之众数百···”
“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为禽者,其救败非也···”
“野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满是庄严的将最后一句诵读而出,袁盎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极尽的享受。
——贾生,大才也!
暗语一声,袁盎后知后觉的看到刘弘饶有兴致的目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