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火的光线洒在树冠上,却被层层叠叠的树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狼狈的逃到树下,变得似晚间温顺的星辉一般,明明暗暗,如纱如波。
一阵清风徐徐吹过,一串串笑声,伴随稚气的童声扑面而来。
“哈哈,哥哥,哥哥不许跑。”跑起来还东摇西晃的小稳,脚下小草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赖在娘亲怀里直哭,娘亲一边柔声哄劝,一边查探着摔到了哪里,凌宫焰也围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抓住了哥哥的衣袖,小稳破涕而笑,惹得娘亲白紧张一场,高高的巴掌轻轻的落在了小稳的屁股上。
天公好不作美,乌云忽然遮住天空,黑影笼住了这恬静祥和之景,狂风席卷着草叶呼啸而过。父亲大喝一声,长槊一抖,欲与黑影一战,娘亲挣扎着抱住父亲的手臂,不住的哭求,父亲不听劝阻,甩脱娘亲的牵扯,一头扎进了狂风中,凌宫焰、凌宫稳跑向娘亲,却被娘亲推到一边,娘亲一脸的关切与不忍,一边哭声嘱咐着,一边咬着牙推走自己的亲生骨肉。
娘亲近在眼前,可急切嘱咐的声音却是那样的遥远。
“走!快走!此生你们是陈澈!是陈稳!答应娘亲,一定要答应娘亲!”
两兄弟没有走,哭喊着去抱娘亲,大颗的雨滴滑向大地,草地被砸的猛然一晃,娘亲无奈而又痛苦的眼神瞬即隐没在了水帘中。
“娘亲!”泪水早已浸湿了半边脸庞,陡然梦醒的陈澈坐起身来瞩目四望,萦绕在耳边的嘱咐声顿时消失,哪里还有娘亲的影子?微风拂过草地,泪湿的脸颊一阵冰凉,周围静悄悄的,阳光如同薄薄细细的流沙一般,依旧从枝叶间漫撒而下。
呆呆的静坐一会,陈澈挤出一丝苦笑,原来是睡着了。
陈澈右手支地准备起身,这才感觉到屁股又酸又疼,浑身犹如快要散架了似的。忍痛收紧关节,勉力爬起,抖掉一身的落叶,忽然发现,自己躺过的地方竟有一个浅浅的人形印子。
陈澈惊从心起,早已被人们踩成硬土的地面,怎么会被自己躺出一个人形浅坑,直觉得不可思议,可一时间也想不出原因来,抬起左脚上前踩了几下,兀自说道“真是怪了?”
让陈澈想不明白的怪事还有一件一觉醒来,树荫下竟铺满了翠绿的柘叶,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古柘平时连黄叶都是很少飘下,现在竟掉落了这么多翠绿的新叶,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嫩叶。
陈澈越想越觉得难以解释,仰头望望繁密的树叶,忽有一股凉风自上吹下,陈澈不禁颤抖了一下,再也不敢多想,一步一拐的向自家逃去。
一如当年一般,陈澈和陈稳头朝里、屁股朝外的挤在床底下,也许小床太小,也许两兄弟又大了一岁,两人挤在床下显得很是吃力,只听陈澈说“小稳,你藏进来干嘛?她又不折腾你。”
小稳央求道“哥哥,听你说罢,我也害怕,咱俩都吸一下肚子,一定能挤的下。”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陈澈!陈澈!”清脆的喊人声,陈澈怕极了这位女侠,只希望傻妞可以快点应付走来客。
门一打开,两个女孩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先别说,我猜猜!”乐轻蝶直勾勾的看着开门的女孩,然后左手扶腰,右手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晃了几下,来回踱了两步,忽然一拍脑门“小木头!你怎么变样了,又漂亮又干净,好,好!。”
傻妞在惠幼坊的那段时间叫小木头,乐轻蝶常去那里玩耍,后来听说小木头被领养了,还一直想着抽时间看看她过的怎么样呢,不承想在这里遇上了,高兴的抱着傻妞又跳又叫的。傻妞微微一笑,露出了又见熟人的欣喜脸色。
两人扯着手走进屋里,乐轻蝶环视了一圈,说“还不错,虽然简陋点,倒还干净!小木头,你在这里每天都吃的饱吗?”